看著癱倒在地上近乎昏迷的弟弟，程旸皺了皺眉頭。他接了一盆溫水，把程涵扶起來，讓他靠在自己身上，用毛巾細心地替他擦掉臉上的污濁和身上的血漬，溫柔的動作與剛才的暴戾判若兩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程涵全程一動都沒有動一下，他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虛弱小獸一般，沒有一點活力，任憑哥哥的擺弄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旸又換了一盆水，將弟弟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擦得干干凈凈，就連頭發(fā)也細心地替他擦拭干凈。程涵一直沉默著，沒有說一句話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程旸以為弟弟不會再說話時，程涵突然開了口。他的鼻翼翕動著，嘴唇也在微微顫抖，那雙沒什么光亮的眼睛里不知何時又溢滿了眼淚，在他抬起眼睛看向哥哥的時候，那行淚水落了一滴出來，然后就一發(fā)不可收拾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哥……”程涵努力抑制著因疼痛和恐懼而顫抖的聲音，哪怕他的肩膀還在肉眼可見地顫栗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這么恨我嗎？”他說，垂下眼睛，聲音很輕很輕，一點點風(fēng)就能吹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恨，”程旸蹲下身子和程涵對視，語氣輕描淡寫，“你出生那一天我就試過趁爸媽不注意掐死你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而且我差一點就成功了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他承認得坦坦蕩蕩，像是在說什么無關(guān)緊要的瑣事。看著弟弟臉上的震驚，程旸抬手溫柔地替他擦掉臉上不斷落下的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現(xiàn)在，小涵，你知道哥哥有多喜歡你這個玩具嗎？”他一下下摸著程涵的頭，看向弟弟的眼神瘋狂得近乎癡迷，“哥哥不會這么輕易就把玩具玩壞的，所以你就多讓哥哥玩一段時間，好不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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