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婦人被紫山的眼睛鎖住了，一股涼氣從背上爬了上來，她后知后覺地叫出了聲，惶恐道，“是…是你……打斷了我丈夫的腿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不是你要求的嗎？”紫山嗤嗤的笑著，“你說他好賭成性，賣了你兩個女兒了，你不想他再賭了，也不想再讓他賣孩子了——是你到我廟里去許愿的呀，你忘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聲音萃著毒，可表情卻是那樣的輕松，“我?guī)土四阊?，不但如此，我還廢了他，這樣，他就再也不能去賭，也再不能與你生孩子了呀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她的邏輯說不出來的詭異，而宋卿卿卻非常明白她的意思，既然是那婦人許愿說了不想再讓自己的丈夫去賭博，那打斷了他兩條腿后自然就去不了賭場了，而不想再賣孩子了……那丈夫不能生育了，豈不是就再也不會有孩子可以賣了？

        “還有你。”紫山又隨便指了一人，歪著頭，滿臉興趣甚濃道，“你家兒子，現(xiàn)在是不是很聽你話??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婦人家有一傻兒子，是幾年前的一場傷寒燒到了腦子，病好后十四五歲的少年智力變成了三歲的稚子，離不開大人，沒有了自己的判斷。

        婦人哆哆嗦嗦都指著紫山絕望道，“是你……是你害了我兒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你說你兒子平日里只會摸雞偷狗，不好好讀書，想他聽話點嗎？”紫山譏笑著，“他現(xiàn)在難道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嗎？——多聽你話啊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那婦人身旁站著的乃是自己的丈夫，一聽這話頓時氣上心頭，揚手就是一把掌把自己的妻子打到在地，又上前踹了兩腳，罵道：“賤人！原來是你這毒婦害了我的兒，他可是咱們家的命根子！是獨苗?。?！看我今日不打死你給兒子討個公道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男子的怒罵聲，女子的哭喊聲，還有看客的唏噓聲，慢慢地在這個夜里，在唐家這片荒誕的小院里交織到了一起，然后形成了人間百態(tài)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眾生皆苦”這四個字在很多人的眼中只是書上的一句話，或許能懂是什么意思，但也或許只是懂了個表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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