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的，不是這樣的，不是的……”聞逆川口中念念有詞，他倉皇地抬起眼眸，嘗試著在談煊的眼中搜尋一絲溫柔，可他游弋了許久，除了冰冷，再也沒剩下什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什么，過去我每日挖空心思取悅你，把自己掏空了給你，那時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，因?yàn)槟惚揪痛蛩阋?，”談煊說著，意識到自己有點(diǎn)兒失態(tài)了，于是深吸了一口氣，緩了緩情緒，“既然你選擇要走，那我便不強(qiáng)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說這番話仿佛也讓談煊用了不少力氣，說完后他很深地嘆了一口氣，可心中卻漫上了無盡的苦楚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年前，他被“蠱毒”折磨，就像一只失去了理智的動物一樣，本能地在聞逆川身上索取。當(dāng)蠱毒被剜除的時候，他也以為不過是受到了中蠱的影響，畢竟，他小時候也不喜歡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，他也許會忘記那段快樂又痛苦的時光，然后過上所謂的“正常生活”，但后來發(fā)現(xiàn)他錯了，無論有沒有蠱毒，他對聞逆川的喜歡都未曾變過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已經(jīng)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動的心了，或許是耳鬢廝磨的某個夜晚，或許是看見聞逆川聰慧解答出疑問的某個瞬間，亦或是更早，早到他第一次見“三水公子”的時候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開始他以為“喜歡”是借口，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“蠱毒”才是借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偏偏是這樣的一個人，怎么能這么狠心呢，拋下最虛弱的他不辭而別，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，只留下一把折扇，還有他醒來茫然過后的無盡念想。

        這番話下來，聞逆川原本準(zhǔn)備好要說的話全忘了，只能垂著眼道歉：“對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臉哭花了，浸濕的頭發(fā)和衣物貼在身上，說不上來的難受，他能想象出如今自己這樣出現(xiàn)在談煊面前，是怎樣一副丑陋的狀態(tài)。

        過去談煊會夸他很美、很香，如今會很嫌棄吧，恨不得把他扔出去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哪怕不是作為平南王妃，而是作為門客、作為摯友、或者是同床共枕如此久的人，你也不該一聲不吭就離開吧？”談煊說到后面，聲音有些發(fā)啞了，他知道自己又陷進(jìn)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時候他也恨自己如此不堅定，每次見到聞逆川都這樣，如今更甚，聞逆川哭了，他以為已經(jīng)硬到堅不可摧的耐心，頓時又柔軟得一塌糊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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