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珣輕輕推門入內(nèi)，殿中燭火未滅，香煙裊裊，月影斜落在床榻之上，映出一個半倚坐著的人影。他穿著早朝未褪的朝服，白底繡金，紋飾尊貴，一眼便能看出那“一人之下、萬人之上”的身份，指骨修長的手中執(zhí)著一只空酒杯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璟，他像是在這里等了一會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珣站住了腳，視線微微掃過殿內(nèi)一圈——香是剛焚的，酒是新?lián)Q的，燈火未滅，下人卻全無動靜。他心中泛起一點疑問：下人竟沒來通報？還是……根本被打發(fā)了？林珣心中微動，卻并未追問。倘若是林璟親自吩咐，他一個新封王、初入住王府的人，也不好當面拆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回來得晚?！甭牭絼屿o，林璟回頭看他一眼，語調(diào)里帶著酒后的慵懶與倦意：“孤原想著你錄完名就該歸了，誰知等了這許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珣站在門口，微微一拱手：“皇兄怎么來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來看看你?！绷汁Z起身，酒意未散，步履卻極其穩(wěn)健。他徑直走到林珣面前，目光從他身上掃過：“你今日表現(xiàn)得很好。跪得穩(wěn)，說得清，禮數(shù)周全，連玉佩都沒響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他說得隨意，神情卻認真，“父皇該滿意，孤也滿意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林珣避開他的目光，平靜地答道：“臣弟謝皇兄夸贊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語氣恭敬，聽不出多余情緒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璟笑了笑，站得更近了些，甚至可以看清林珣發(fā)白的嘴唇上殘留的一道齒痕——那還是前夜余跡。他忽然抬手，替林珣攏了攏肩頭的外袍，像是兄長慣常的關(guān)照，卻也極不合時宜地慢了半拍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珣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，仍未躲開，只道：“殿下若已飲過酒，夜里露重，還是早些回東宮為宜?！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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