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雙再尋常不過黑色皂靴。
或是因著趕工的原因,上頭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,只靴筒處繡了團(tuán)簡單的祥云花樣,納著厚厚的千層底,靴筒內(nèi)亦加了薄棉,正正適合秋時穿,甚至都不用上腳,光看著便知穿著舒適極了。
“小寡婦面皮薄,昨夜被你攆出了門,不好意思自己來送,便央告到我身前來,你是沒瞧見,小娘子估摸是熬了整夜,眼底青黑一片,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,真真是怪可憐見兒的,到底是人家一片報恩之心,你便收下吧。”
眼見他無動于衷,馬鏢頭唬著臉,將那皂靴不管不顧直直塞入了他懷中。
“杵著不接做甚?你那鞋底磨損得都快掉跟了,不穿這雙,莫非想打赤腳不成?我甚至替你里外都檢查過,安心穿便是!”
馬鏢頭來也匆匆,去也匆匆,背影很快消失在樓梯轉(zhuǎn)角處,只剩下李秉稹抱著那雙皂靴靜立當(dāng)場。
他身在行伍,在外頭行軍打仗多年,并不是個在意吃穿住行的,軍糧補(bǔ)給不到位時,野菜樹皮也啃過,可吃上尚能將就,落在穿上,就實(shí)屬有些束手無策。
畢竟不能時時帶個會針線擅縫補(bǔ)的女人在身側(cè),衣褲鞋帽若是破了,能換就直接換,換不了就糊弄著穿。
那小寡婦確是細(xì)心。
這皂靴送的也正是時候。
可他清冽的眸光垂下,落在那團(tuán)祥云花樣上,劍眉不由還是微微蹙起,扭身將那雙黑色皂靴置在桌上,對旁垂首靜立的侍者冷聲吩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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