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子徹底化作一團(tuán)霧，在軀殼里渺茫地飄來飄去，謝姝妤與媽媽對視著，眼睫半耷，話音從唇間輕輕散出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無際的寂靜中，謝姝妤只見顧嵐的眼睛冒出越來越多的血絲，鼻腔進(jìn)出的呼吸也越來越促重，那來回反復(fù)的呼吸聲像是槍決犯人前倒計時。

        倒計時最后一秒，顧嵐倏然爆發(fā)出撕心裂肺的慘叫，尖銳地割開空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啊啊?。?！”顧嵐猛得沖了過來，揪著謝姝妤的衣領(lǐng)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(fā)邊，崩潰癲狂的捶打凌亂落在她身上，“你瘋了嗎？你是不是瘋了？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！你跟你親哥上床，你怎么能跟你親哥上床，你才十七歲你還要不要臉！！你倆可是一個爹一個媽生的啊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顧嵐嘶啞地哭喊道，“你倆從小一起長大，吃一起住一起，連上學(xué)都在一起……你們做這種事都不嫌惡心嗎？我……我打死你算了??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顧嵐小時幫家里干農(nóng)活，長大了也一手操持家務(wù)，手勁臂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，謝姝妤靠著沙發(fā)蜷縮成一團(tuán)，掌拍拳打如同雨點(diǎn)般落在她肩臂脊背上，她兩手護(hù)在腦袋兩側(cè)，眼睛只能看見半截米白的墻壁和自己的雙膝。

        多么熟悉的畫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多么熟悉的遭遇。

        謝姝妤感覺身體像被凍住了一般冷，四肢肌肉疼痛地痙攣起來，脖子也仿佛被什么卡住了，她張開嘴大口呼吸，卻吸不進(jìn)多少氧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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